司粥耶

怠惰系选手

黑斗篷

#莫名其妙的产物#

#低魔幻架空#



   “来,请说出你的欲望吧。”年轻人轻声和他说。黑色的粗布斗篷罩在他身上,巨大的冒兜笼住了他的整张脸。黑子哲也坐在对面,即使尽力直视他,眼里也只有阴影下浓稠的黑暗。

   在这片大陆上穿着黑斗篷的人被称作“眼”,但比起这个,黑斗篷的称呼更广为人知。他们以占卜为生,或是在集市上,或是在宫廷中,从不在世人面前脱下斗篷,那好像是这一职业人的操守。窥探了太多未来,总要隐姓埋名,以免遭到诸神的惩罚。

   黑子哲也沉默着,掺在蓝发中的银丝像他腰间配刀上淬出的花纹。他并不会武力,但这匕首却与他形影不离,自从兄长把它送给他,当作保护,他就一直贴身带着。黑子由衷地希望最后捅进兄长胸膛的、沾上兄长血液的也是这把刀。

   “我要寻找一个人。”

   “好,请把媒介交给我。”斗篷人干脆地说,他大概不到20岁,光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新鲜的生命。黑子把匕首轻轻放到了桌面上。他手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打皱,出现了深深浅浅的、像沟壑一样的纹路。

   “接下来,请给我描述一下那个人吧。”年轻人将匕首拿起来,不知道是在把玩还是在赋予什么魔力,他摸索着套刀上的皮革,发出唰唰的声音。

   黑子感到有些奇怪,“眼”办事从来不需要任何描述,只要给他们媒介还有钱,你想要知道的他们自然会看到,然后转述给你。

   但他还是点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那个人的音容相貌早在一片血光中破碎,投进时间里滚滚远去,他发现自己能想到的只有那张冷漠的脸,但如果他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第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他有一双……红色的眼睛,或是说一红一金,左眼是金色的。还有一头红发,他是一个俊美的人,看上去总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挖空大脑,僵硬的脸上眉头紧了起来。

   “嗯,然后呢?”

   “不,”黑子摇头,否认自己刚刚的话。他是个寡言的文人,真是矛盾,正如同他明明那么熟悉那个人,此时此刻却觉得记忆如烟袅袅散了。

   “我从未了解过他。”他这么说。黯淡的蓝眸像阴雨将至的天,蒙着沉甸甸的乌云。

   黑子并不想得到对面穿黑袍的人的回应。他垂下了头,看着木桌上开裂的纹路,一条一条交错,然后逐渐断开岔到桌子边缘,一不小心木刺就会刮到衣服。

   “我从未了解过他,即使我们在同一个襁褓中,即使我们共同成长,学习剑术。”

   “他是个好人,一直都是,起码我们一起成长的时候,他是父亲看重的……私生子,有时候我甚至疑惑到底谁才是私生子,等父亲百年之后,谁会是城堡和领土的主人。”

   他说着苦涩地笑了笑,僵硬的脸颊配上这样的笑容像被腐蚀的石雕,“但现在都不重要了,城堡也好、领土也好全部都没有了。父亲很爱他,我喊他哥哥,他也确实像一位哥哥。该有的他都有,我没有的,他也不缺。才华、相貌、身份……他是我从小在心中树立的需要打倒的目标,好像只要打倒他,就会得到世界的认可,他在我心中就像权威,衡量我存在的价值。我妒忌他,却更爱他。那个人让我恨不起来。”

   他咽了一口气,“他太好了,是上帝的宠儿,是让我骄傲、憧憬的哥哥。”


  “但那一天我绝不会忘记,那是耻辱。”

   “我藏在地下,怕被他发现,怕被他一剑杀死。他像变了一个人,父亲的尸体还没有下葬,他已经拿起了剑,指向了他的兄弟。”

   “我逃了出来,远离我曾经的伊甸园,发誓要夺回自己的一切。但没过几年,我听说他被部下杀害,尸骨无存,但我知道,那不过是外界宣称的。”

   “父亲告诉过我,家族中的双生子,继承家族的那一位会受诸神的庇护。但他没有说过,另一位将承受诅咒,成为厄运之子。”

   “那诅咒恶毒至极,父子相残、兄弟阋墙、当最后孤身一人后,不老不死,与任何人都不会产生羁绊,只能一个人像世界的蝼蚁,孤独的渴望死去。”黑子停顿了,他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声线干巴巴的像沙漠里的风。


  “不是继承人的他,必定生不如死。”


  “我要杀了他。”他放柔了声线,“为了复仇、为了家族、为了我早已死去的至亲,还有……为了他,我必须杀了他。”

   说到这里,那蓝眸终于闪现出了微弱光茫,虽然只是星火,却是支撑他这么多年的执念。

   黑斗篷一言不发,帽兜下藏着无尽的秘密与因果,黑子甚至怀疑自己的声音能不能穿透那黑暗,能不能传到他的耳朵里。那个人只是一直把抚摸着匕首。


   唰唰唰


   啪的一声,黑斗篷终于放下了匕首。黑子不自觉挺直了腰,听着宣判。

   “我看到了,他已经死了。”黑斗篷不如人意地说,“你走吧。”斗篷里传出来的声音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黑子狐疑了起来,他向前探身子,试图一探究竟。黑斗篷坐在木板凳上,身子向后躲,想要逃开那只手。

   桌角的木刺勾到了斗篷,哗的一下,帽子被挂了下来。那张脸暴露在了空气中,他年轻的皮肤在阳光下莹莹发亮,流转着血液的眼眸带着复杂的情绪。


   “哲也……”

   那声音比他还要苍老,黑子心想。然后他看见那个人放弃了抵抗,手指缓慢地描过自己的眉毛,划过自己的脸颊。

   他面无表情,长久的冷漠让他胸腔里的热血难以奔涌。


   他沉默地在桌上放下一枚银币,然后拿起了匕首。

   “我找到他了。”



Fin


 呼,已经千fo了,这篇莫名其妙的东西就当作对各位的感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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