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4.11】生病时任性可是理所应当的！
刚从睡梦中苏醒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认知黑暗中的状况，黑子睁开朦胧的双眼，僵硬地扭动着脖子看向窗外。漆黑而深邃，像巨兽的咽喉。
天还没亮啊……
他想翻个身，可四肢好像灌了铅一样重。每一个细胞都散发着灼热的温度，但即使是这样身体还是冷的发颤。
发烧了吗？
黑子不是很确定情况，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用困倦逃避不适。他微微张着嘴巴呼出浊气，很快嗓子就感觉被空气中的颗粒所打磨，气管干燥的就像黏在了一起。
鱼缺水的话就是这个感觉吧……
黑子迷迷糊糊地想，抬起手指抹去眼角堆积的分泌物。
不……也说不定，鱼应该是腮疼因为在下巴旁边……
可是鱼有下巴吗？
他往被子里缩了缩。
应该有吧，要呼吸的话……
“嗯——”脑子里莫名其妙的东西让黑子轻轻呻吟了一声，也让他确定了发烧的事实。理智回笼，感官也随即灵活起来，黏黏腻腻的。
原本只是感冒而已，却发展到了现在这种程度。
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空旷的床铺，才想起来赤司这几天出差不在家，
“要是赤司君在就好了……”这样嘟囔着，他慢吞吞掀开被子坐起来。
脑袋昏昏沉沉，连脚下的触感都变的虚无起来。黑子披着毯子挪到厨房，刺溜着鼻子倒了半杯水，稀里糊涂地吃了些药，又重新钻回了被窝。摸索着拿过手机，黑暗中屏幕刺眼的光让人不适应，他眯起眼睛，发现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接来电，都是赤司打来的。
啊……没有接电话赤司君会担心吧，只是比平时早睡了一会儿而已。黑子这么想着，手指已经比大脑先一步行动拨出了电话。
“嘟——嘟——”手机里传出有规律的电波声，黑子一愣，怎么就打出去了，已经是凌晨了！他慌慌忙忙地戳着“结束”键，对方却已经十分速度地接了起来。
“喂，哲也？”青年温厚的嗓音带着淡淡的倦意，黑子吸了吸鼻子，“喂？赤……咳咳……”一句话没有说完，瘙痒的喉咙就开始咳嗽起来。
“还好吗？”赤司偏着脑袋靠在软垫上，听着对面的黑子断断续续的干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咳咳——呼——咳咳，还好，明明刚刚还——咳咳——”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赤司皱起眉头，忍不住担忧起生病在家的人。
“啊？”知道什么？
“现在开始只要用单音来回答我就好了。”
“嗯·····咳咳——”
“哲也吃过药了吗？”
“嗯。”
“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吧？”
“嗯。”
“下班的时候有喝香草奶昔吗？”
“嗯——”黑子发出的鼻音较之前多转了几个音调，他摇摇头，即使知道赤司看不见。
“睡不着了吗。”赤司看着手表上的时间。
“唔，嗯······”
“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没有——咳咳——”黑子发出略显沙哑的声音，“我，咳咳——没有吃……”
“太让人担心了，”赤司叹了口气，“挂断电话吧，我会尽快回去的。”
“赤司君一定是糊涂了，而且，”黑子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嗓子的不适，“而且，我并不想挂断电话。”
电话那边传出轻轻的笑声，“快点睡觉，不要任性。”
“生病的人是可以任性的——咳咳——”
“现在开始赤司君只要用单音回答我就好。”也许是身体的不适会让人不由得产生奇怪的想法，即使知道赤司君可能很累，但黑子还是意外的想由着性子再听听他的声音。
“啊……”赤司愣了一下，随即配合的静等黑子开口。
“呃咳——赤司君在熬夜吗？”
“嗯。”
“……这么忙吗，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赤司眉眼带笑，想到对面明明是自己的要求却又感到抱歉的黑子忍不住坏心地加重他的愧疚，“嗯。”
“咳咳……还真是耿直啊，电话聊不下去了。”黑子卷着被子翻个身滚到赤司那一侧位置上。
“嗯。”
“但是……和我聊”他哑着嗓子嘟囔着，孩子气的把露草色的脑袋埋到赤司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
“嗯。”
“咳咳，赤司君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用单音答哦。”
“随便！”
对面传来那人得逞的笑声，“哲也一觉睡醒大概就可以看到我了。”
“唔······”黑子深吸气，想闻到枕头上赤司的气息，却因为鼻子不通气而发出了尴尬的声音。他懊恼的抿了抿嘴唇，钴蓝色的眼睛呆呆地望着一片黑暗。
生病的时候就会感触很多啊······因为脑袋转不起来······
没有人·····在身边，所以胡思乱想？
不能很理智的说话也是因为这样吗？大概吧大概吧……
总之，很奇怪——
黑子蜷缩起身子来，把枕头抱在怀里，很快凉凉的枕头就被传染上了炙热的体温。
“想你了。”
“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好久了……”黑子迟钝的在脑海中回想最后一次见面的日期，好像是三天前，可是才三天吗？不对，一定是很久很久，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国中吗？啊啊，是高中，一定是！从洛山到诚凛要两个多小时，好久啊。虽然很少去洛山，赤司君也很少来诚凛……太可恶了！就算那时不是情侣关系，但也太过分了！
“你都不来看我！”黑子发热的大脑跳跃在各个时期间，十分认真、气愤地指责着无辜的赤司。
“什么嘛……”赤司忍不住笑出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黑子眯着眼睛等着赤司解释，那人却半天都没有说话。
“你——咳咳——”
“哲也乖，马上就去看你。”赤司的声音较之刚才变的飘渺了很多，不过迷糊的黑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很快吗？”
“很快。”
“咳咳——那我等你回来——”
“不睡觉了吗？”
“等赤司君回来再睡啊……”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我要挂断电话了哦。”
“不要。”黑子慢慢阖上眼睛。
“像小孩子一样的难缠啊，黑子老师。”
“我困了……”
“是谁说要等我回来的啊？”赤司故作埋怨地说着，听着黑子软软的尾音心里却提不起一点怨气。
“唔······”睡着了。
真是······太任性哲也。
*
唧唧喳喳啼鸣的鸟儿带着阳光的温度落到阳台上，闹着被窝里的人不得不探出脑袋。
“啊呜——”黑子疲惫地打着哈欠，发烧真的很耗费精力啊，感觉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这样想着，他抱着身边的人蹭蹭脑袋，勾着赤司的小腿往里缩了缩。
“醒了？”
嗯？赤司君的声音？
他猛地抬起头，感觉额头上一凉，瞳孔对焦看见的是赤司白皙的锁骨。
赤司将嘴唇从黑子额头上挪开，抬手顺了顺黑子的炸毛。
“已经退烧了。”
“赤、赤司君？”黑子保持着仰头的动作，微张着嘴，险些咬住舌头。
“是我是我。”赤司敷衍地回答着，一把搂着黑子的腰提到了了臂弯里，赤色的头颅埋在黑子脖颈间，细碎的头发搔着黑子发笑。
“不是说——咳咳——”
“我知道我知道。”
“咳咳——”知道什么啊知道！
赤司微微睁开眼睛侧身从床头拿过一个保温壶，确认了温度送到了黑子面前，“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黑子乖乖接过水壶小口喝着润嗓子，一边看向赤司，“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不是说想我了吗？”赤司撑着脑袋一脸严肃的说，赤色的眼眸中却笑意盈盈。
黑子一口水差点咽着了，眼神中写满了“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奇怪的梦”
“真的，哲也还在电话里责怪我。”赤司说着佯装伤心的撑着额头，和平时给人印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抱歉，我记得不是很清楚。”黑子面无表情扭过头，耳朵尖却可疑的红了个透。
赤司先生表示，不管是无理取闹（黑子：······）的爱人还是腼腆害羞的爱人，都可爱到犯规。
“再陪我睡一会儿来当做补偿吧。”
“请不要突然扑过来。”黑子皱着眉头背对着赤司，手却自然的攀上赤司的手臂不做挣扎。
“开夜车赶回来好累啊。”赤司说着要奖励的话，餍足的抱着黑子像一只晒太阳的猫。
“太危险了吧，又不赶时间白天开车也可以啊！”
“家里的爱人说一定要我快点回来。”
“······”
“而且，因为实在是太可爱了，我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请赤司君不要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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