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粥耶

怠惰系选手

车票

 @流岚 嗨~您大概一年前的点文到了,请查收!列车旅游梗,和宝所说的有些出入···不好意思(土下座

是现实中的列车线哟,百粉点文拖到现在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1.


   赤司不喜欢列车旅行,虽然他一次都没有经历过,但说起原因却是一大把。在狭小的空间内窥探着窗外的风景如过眼云烟般一去不返;通气设施形同虚设,在肺部辗转了几次的气体再度呼吸进鼻腔。小小的车厢游离于宇宙之外,连同时间都会与外界有所差别,变得更加缓慢。


    不过现在,这正是赤司迫切需要的感觉。

   他低头看着手中从多伦多开往温哥华的车票,拉起了自己轻飘飘的行李箱。
 

    赤司的卧间在车厢中部的位置,可能是因为旅游淡季,搭乘这趟列车的游客并不多,一路走过去能看到不少空的房间。身边来来回回多是身材高大的欧美人,赤司惹眼的红发和精致的亚洲面孔引来了不少视线。他找到自己的卧间,将行李安置好,很快就有大胆的金发美人来找他攀谈。


  “嗨,你好,你是日本人吗?”对方象征性的敲敲挡板,随后自然的坐在他对面的床铺上,深邃的眼睛露骨而兴奋的看着他。


  “是的。”赤司微笑着回应。良好的教养与亲和力让人不由的产生好感。
 

 “你的英文真好!完全听出不来日本的口音呢!”金发美人开朗地笑着,赤司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讨厌的感觉不断积累,但对女士可不能表现出那样的情绪,于是只能再度开口吐出“谢谢”二字。


  女士明显对赤司冷淡的态度有些失望,真是的,果然亚洲人都很腼腆呢!“我的卧间就在前面第五间,要来玩吗?我们同来的还有几个伙伴,你一定会——” 


 “呃,不好意思打扰了。”一道清澈的嗓音伴着明显的日式口音突然从挡板外传进来,正在兴致勃勃邀请赤司的金发美女人了跳,“哦天呐,你什么时候站在哪儿里的!”


 

  “抱歉······”那人无奈地说道,“但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错了?”赤司坐在床尾,以他的角度刚好看不到挡板外的人,只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又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让他不由的想笑出声来。


  “啊,抱歉,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人呢!”她说着站起身,“我确实不在这里。”

  “没关系的。”


 

  金发美人尴尬地笑了笑,随后朝赤司耸了耸肩,再度说了抱歉后离开了。


  听那女生的脚步渐渐远离,赤司环抱起肩膀,身子向后靠,“我可不记得我对面的床铺有什么人。”他用日语说道。那人探进一个水蓝色的脑袋,眨眨眼睛看着他,“果然是赤司君呢。”说着自顾自地把行李箱推进去,“本来只是想替你解围,既然这边没有人的话,擅自换一下位子也是可以的吧。”


 

  他轻轻歪着脑袋,征求赤司的同意。“你不介意吧?赤司君。”


  “当然,”赤司抬手推动挡板,将卧间与过道隔离开,“能在这里遇到,真是不可思议啊,黑子。”


 

 

2.


  都市林立的高楼随着列车行进遗留在城市边缘,窗外的景色变得逐渐荒凉起来,只能零星看到几户农家。


 

  赤司对这些不感兴趣,指尖响起纸张摩擦的声音。对面的黑子突然将视线从窗外挪到自己身上,赤司佯装没发现,只是将手中的书一页页翻过,而压在睫毛下的余光则注意着黑子。对方好像有些无聊,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细微的动作还是被赤司察觉。眼神徘徊在他身上的频率增加,水杯抵在唇上轻抿一口又放下。


 

  他那颗不按常理出牌的脑袋在想什么呢?赤司不由这么想。细数他们也有三四年没有联系过了,想要热络的交谈起来确实有些困难。


  “刚刚就很好奇了,黑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索性主动开口,把书合上放到了一边。



黑子一愣,“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不好意思,赤司君继续看书就好,不用在意我的。”

  “真是一如既往地敏锐。”赤司笑着说,从床尾坐到了靠近玻璃,和黑子的地方。“我也很无聊呢,铁轨声吵的根本看不进去,来聊聊吧。”


 

  “原来赤司君从刚刚开始就在装样子吗……”
 

  “不要说这么直白呀。”


 

3.



  下午昏沉的时间慵懒无聊,赤司要了两杯橙汁,鲜艳的颜色和着暖暖的阳光烘托出安逸而静谧的气氛。


  黑子盘腿坐着卧铺上,脑袋懒懒地靠在一边,手里的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副悠闲的模样,“刚刚赤司君问我,为什么搭乘这趟列车。”黑子眼神飘向窗外,“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心情乱糟糟的。”


  赤司有些发困,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


  “我一直从事着写作工作,但现在反而变的束手束脚起来。”


 

  “就像感觉被人要求写什么一样。总是有人对我说,‘不行,你这样写读者不喜欢’我写故事明明只是为了自己开心,可是现在却是这样的心情。”

  赤司掩住嘴巴打了个哈欠,上下眼皮间的距离越来越小,“我说黑子——”

  “嗯?”

  “虽然很抱歉,但我想睡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再继续可以吗?”


  黑子看着赤司慢慢背过身去,晃动的光影在他后背生出了金色的蝴蝶,上下翩飞。他蹑手捏脚的靠近赤司,对方的睡颜儒雅温和,比平时多了几分黑子无法形容的感觉。


  听自己讲话······有那么无聊吗?黑子失望的抿起嘴,大概真的是累了吧,这趟旅行本来就是放松的。


  他这样想着,猛然间,异样的光感让他的视线明亮起来。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湖泊。

  从湖畔到湖心,蓝的愈发深邃,如同镶嵌在绿野的宝石,闪烁着柔和而夺目的光。列车速度缓缓减慢,远处的积云在天幕间定格,风似乎也停了下来。黑子深吸一口气,自然与生机在车厢中破土而出,绿色长在了他的皮肤上,长在了他烦躁的心房上。

  啊,果然这次旅行是正确的。


  他回头看着睡眠渐沉的赤司,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赤司君,别睡了。”


  “这样的风景,做梦可是梦不到。”

4.


  风景进入坎卢普斯渐渐有趣了起来。铁轨从森林中横穿而过,阳光从叶片上泻下来,打在车窗上能印出斑驳的影子。


  他们去餐车用过餐,路上还遇到了那位搭讪的金发美女和她的朋友。赤司出于礼貌寒暄了两句,只是他们的眼神在他和黑子之间游移的十分微妙。


  “我说,你不会是——”金发女郎比了一个手势,挑着眉毛看向他。


  赤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旁边的黑子,那孩子睁着迷茫的眼睛一头雾水。本身半斤八两的英语水平,再加上双方的口音和极快的语速,让黑子基本只能靠脑补理解他们之间的对话。


  赤司摇摇头,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


  “那我还是有机会的!”对方大胆的玩笑惹来身边人哄笑,黑子不明所以地看着赤司,而赤司只是事不关己地拿起菜单,对他解释道:“文化差异,我也不知道他们笑什么。”


  “······”
 

   没有得到回应的他奇怪地扭过头,刚好看见满脸惊讶的黑子,“怎么了吗?”


 

  黑子突然弯起了眉眼,“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赤司君。”

  

“一本正经说胡话的赤司君,和学生时代反差好大。”黑子的笑容越来越大,钴玻璃般的眼眸里好像埋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赤司反倒一愣,学生时代……他们学生时期关系很好呢。一起吃午饭、一起去部活动、再然后回家——

  他们之前,好像在趣味运动会上扮过恋人吧?


  他不由被黑子感染,好听的声线染着笑意,“学生的我确实有够古板的,现在呢?好多了吧。”

  “是的,更喜欢赤司君现在的性格。”黑子直白地说,有些傻傻的。

5.


  列车盘旋着驶进落基山脉,银白的车厢如冰川融化形成的河流,驶过黑松、红柏。小型的哺乳动物在草丛中活跃,陡峭的岩山上攀着孤傲倔强的大角羊,棕熊在一朵朵水花中捕食着猎物。


  暮色已至,夜行动物开始继续白天未完的狂欢。星星爬上了山头,不断移动。赤司红色的眼眸在夜晚依旧鲜艳,流转着白天没有散去的余温。好像是为了报复黑子下午打扰他补眠,他轻轻在黑子耳边念着,“起床吧黑子,现在可不是睡觉的时候。”


  被柔软床铺拥抱的黑子皱着眉头转过身,对赤司的邀请充耳不闻。

  “这样的景色,也是你做梦无法梦的呢。”


  “不梦怎么知道梦不到呢······拜托赤司君,饶过我吧。”


  赤司正了正颜色,唇更加靠近了些,“你还记得那位金发女士吧,她可是一直误会咱们是那种关系啊,我可不想把你裹着被子抱出去。”

  黑子大脑缓慢地处理着信息,最后还是抵不住赤司的威逼利诱,昏昏沉沉地爬起来。他披上一件外套,声音依旧带着睡意,“这可都是为了陪赤司君。”


  赤司好心情的放过黑子,“随你开心,不要一边睡一边走,会撞到我的。”
 

  “我只要回到床上就很开心了······”

 

  全景车厢在列车的尾部,三百六十度由玻璃包裹,坐在椅子上就可以饱览四周美景。白天人们在这儿观景,晚上不关闭,只是几乎没有人来。他们坐在最末的位子上,星海一览无余。赤司没有说话,黑子也没有。两个人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虚无而美丽的星空。


  列车好像转过一个山头,被山体挡住的另一部分天空显露出来。一条银带弯弯曲曲铺在夜幕上。赤司转过头看着困意全无的黑子,对方正一脸惊喜地盯着天空。
 

 “好美啊……” 

 “像这样得景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赤司说道,“东京天蓝的抑郁,黑的也抑郁。我要是再呆在那儿,恐怕连脾气都会变糟糕。”
 

  “并不是危言耸听,我大概生存至今才知道什么叫‘自由’”赤司轻声说着,就像在讲给自己听。


  “黑子说自己是因为被束缚了手脚所以才来搭乘这趟列车,而是我恰恰相反,是挣脱后第一次无拘无束。”


 

  “啊,真想就这样躲在这儿,与那些繁杂势力划清界限,永远都不要有瓜葛才好。”                                                                                 
 

 黑子被赤司的话惊起不小的反应,他眨眨眼看着悠然自得的赤司,小心翼翼地问:“赤司君这个年纪竟然在离家出走吗?”


 

  赤司被黑子的说法逗乐了,“不知道,也许等我自由够了,就回去了。”

  “真是胆大的······出逃计划。”


  “出逃计划?这个名字听起来真是烂俗呢。”赤司无趣的批判道,“该说环游计划才对。”


  “这名字没有比出逃计划好听到哪里去吧?”


  “啊,无所谓了,”赤司抬眼看着银河,“反正到了温哥华,我们就要各奔东西了。”

  黑子叹了一声气。

  “下一站要去哪里呢?干脆去看极光吧!或者去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


  “像小孩子一样呢,赤司君。”


  “因为我小时候没有体验过随心所欲,你就体谅我一下吧。”


  “真是的,总是说让人心疼的话啊。我以前的第一志向可是保育员呢!”


  “黑子,像这样的机会应该不多了吧。”

  “是啊,回到日本后,能这样找赤司君闲聊也是奢望呢,我可不敢耽误你谈生意的时间啊。”

  “这么说来,这三天三夜的时间,你岂不是偿一辈子都还不完吗?”
 

  “也许吧······”


6.


  列车旅行在温哥华画上句点,他们各奔东西,黑子只记得赤司说他可能会去挪威,但也不一定。从那以后,离家出走的赤司就再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时间一长,那晚赤司轻松而兴奋的样子也有些模糊。 


 黑子一面为他高兴,又一面替他担心。不过他自己的写作道路也没有变的平坦。新书的销量依然不佳,编辑找他谈过几次,可他依旧用不讨喜的笔调描绘着一个个故事。渐渐地,出版社淡忘了他。


  没有了日常的催稿生活变得异常悠闲,他甚至还去考了育幼师职证。只是偶尔想起赤司,那个音讯全无的任性鬼,复杂而暧昧的感情就自胸腔萌发。
 

  “也许他正在北欧或南北极某个区域看极光吧,又或是在太平洋某个小岛上吃烧烤?”在赤司家的人第三次登门拜访时,他给出了和前两次相同的答复。


  “我可没有骗他们······”


  直到黑子拆开一封匿名邮件,一张机票和另一张纸质类的东西滑落了出来。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列车票。一张从多伦多开往温哥华、已经用过了的车票。
 

  黑子看了看车票,又看了看机票,


  “就这么肯定我会去吗······”


  “随心所欲,也要有个限度吧。”他抱怨着,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车票,嘴边却挂上了笑容。


  “任性鬼。”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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