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粥耶

【赤黑】高度近视（END）

高度近视 

chapter 14

又是夜，这北方的城市天早早黑了，办公室里的人三三两两散去，赤司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肩膀，眼睛超窗外一片漆黑看去。

“还真是冷清啊。”

该从哪里说起呢。

赤司财团渗透于各行各业，旗下的公司更是数不胜数，收购新的公司淘汰旧的产业，随着社会结构的变化企业也随着环境进行调节，优胜劣汰，像严密的机器没有一丝错误。

而如今赤司所在的公司，却是财阀在钢铁业的弃子。

由于原先的管理不当造成资金亏损，再加上北海道钢铁业竞争本就激烈、市场愈见饱和，为了前期的资金运转如今这所公司已经负债累累，赤司之前出差所处理的就是这家公司的相关事务，原打算关闭钢铁厂将损失达到最小，然后宣布破产吸引投资方，安顿员工还清债务。

然而，事情总有转机，这是赤司征十郎的骄傲。

财团的老骨干们派系分明，明争暗斗里更是借机打压新的势力。可赤司向来迅速果断，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这里。

在董事会眼中，就算赤司多么杰出、多么有远见，都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迟早要给他当头一棒，把他从那不切实际的优越感中打出来。

于是赤司从一届普通职员立刻成为了北海道公司的管理人，说好听点是飞升，说难听点，就是流放。

一夜之间公司内部的传言好似雪花一般四处飘散。有说赤司征臣有意要换继承人的、有说赤司本家受董事会排挤的、更有人说赤司征十郎是被打发去自立门户的······此类种种，荒谬可笑，成为公司员工的茶余饭谈。

然而这些，自认为守护在赤司身边的黑子哲也，一概不知。

赤司有庆幸，在黑子眼中他依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依然是一个不会被违逆的胜利者；他也有遗憾，在他离开时黑子一言不发，就算不是挽留的话也好，但那个人什么都没有说。

显然黑子并没有做好与他共同面对的一切的准备。那样也好，趁早知难而退，往后的痛苦就不会加倍。

······

这是他被转职到这里的第四个月，这四个月中赤司说服了一些投资商暂时弥补资金漏洞，公司已经可以开始运作，然而这些还远远不够。

赤司征臣的用意他明白，看似是放任董事会打压，实则却是对他另外意义上的信任。他年龄轻轻，资历尚浅，很难让财团上下心服口服。这是赤司征臣为他提供的平台，让他浓墨重彩画在这副残破画卷上留下锋芒的一笔。

他并不心急，反而有些享受这种在悬崖边缘步履维艰的感觉。十一月的北海道已经经历了几场雪，赤司在西装外面套上呢绒大衣，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过了下班时间，楼层只有转角处的点着应急灯昏暗的光。赤司踏着有节奏的步伐走着愈见熟悉的路，因为长久的过度用眼，双眼的不适已经让他无法忽视。

找时间去配个眼镜吧。赤司想着眯起眼睛，让不远处的标志看的清楚了些。

不过最近都没有时间吧？那些繁杂的事务光是看看就够让人消化了。还是考虑一下晚上吃什么口味的便当更切合实际。不过他回想起便利店老板看他“单身青年到外打拼无依无靠”的眼神顿时又觉得一阵心酸。

二十一天可以让一个人养成习惯，一个习惯消失却用不了一周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不和任何人交流工作外的事情，也习惯了速食垃圾食品的味道，却习惯不了没有那个蓝头发、眼镜男找他蹭饭。

那句等待他们都没放到心里，反而把都明白的事情捂得严实，连失去都算不上。

天气预报早上说今天会有大规模降雪，直到下午下了一段时间，如今停了，路还算好走。突然一粒小小的、冰冰的晶体落到赤司的鼻子上，他下意识抬头，漆黑的夜空孕育出白色的精灵，盘旋着变成天鹅的羽毛，轻柔的降落。

雪越下越大，他住的地方距离公司只有15分钟的脚程，赤司没打伞，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发丝已经潮湿，脚下的路也有了半尺厚的雪。

大雪纷纷扬扬，他不得不眯着眼缓步前进，前方隐约出现一个轮廓，朝着自己的方向慢慢移动。赤司觉得这个身影有些熟悉，却不敢确定。

那人穿着双排扣大衣，身上没有保暖的饰物，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有大大小小的水珠。雪花落在他柔软的发丝上，赤司恍惚间觉得这人会随着融化的雪一起消失。

黑子终于艰难的靠近到赤司面前，他将目光定在对方身上，小小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这儿挺冷的。”黑子说。

赤司脱下手套，用手捂住他冻红的耳朵。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黑子舒服地眯起眼。

赤司说不出话，不是激动到无言，而是丧失了声带般，干涩的对突如其来的礼物说不出一句话，哪怕是欢迎、哪怕是思念。心中迫切的想对他说的话，如果不现在说，太阳一出来就会化掉啊，快点说出来啊，开场白就免了吧，快点、快点、让他知道……

“我爱你。”

“什么？”黑子没有听清楚，他迷茫地眨眨眼，希望赤司再重复一遍。

赤司看着那双藏青色的眼，那是他的晴天。没有回答黑子，没有再多的话，突然放大的精致五官让黑子一愣，然后······他感受到了炙热的、柔软的亲吻。

他闭上眼睛，

我听到了。

我爱你。

———END———

果然是匆忙完结的感觉啊…

没办法我太任性了（。